大英博物館的 ＃孟克 展上週剛結束，不知道在倫敦的朋友們是否有機會一睹這位藝術大師的版畫作品？
約莫五年前的冬天，我造訪北歐之城奧斯陸。當時來到孟克美術館朝聖，為的就是一飽孟克（＃EdvardMunch）的傑作。但直到上個月在倫敦大英觀賞他的版畫作品，才讓我真正感到驚艷。這項展覽將孟克的版畫與作品原始模版並置展出，著重他對此媒材的實驗，以及色彩之於內心的探索。版畫是孟克開發象徵性表現的重要媒材，他拒絕在藝術上對自然的純粹模仿，改以線條和塊狀組構一套新的視覺語彙。
孟克將一系列描繪感受經驗的作品總稱為「生命的飾帶 」（The Frieze of Life）。關乎妒忌、焦慮、愛與死亡，孟克抒情地將人性最深層的那部分，在象徵性視覺語言下被刻畫得淋漓盡致。
其中，〈病房裡的死亡〉（Death in the Sickroom）是我特別喜歡的一件。該作為孟克創作於1896年的平版創作，內容描述他年僅15歲因病驟逝的姊姊。畫面中，孟克全家圍繞在病床旁，哥哥面對窗外不發一語，爸爸則低頭向天禱告，肩負起早逝母親撫養責任的阿姨坐在搖椅上，雙手扣合著哀悼。
這件作品來自孟克的幼年記憶，畫面中的家庭成員並非他們當時的年紀，而是孟克作畫時他們的實際年齡。事實上，孟克描繪的並非死亡本身，而是死亡的陰影照映在每個人心中的輪廓。這樣刻意對過去與現在的時空操弄，隱微地道出孟克對死亡的態度：傷痛並不因時間而逐漸淡去，而是深深地烙印在身上。
「生命的飾帶」所要講的何嘗不是如此？生死離別的傷痛並非階段性的，而是持續性的交織在一起。孟克將感受刻在版上，印在紙上，在色彩與線條中雜揉出人性最深層的一絲光輝。
（本文刊載於《週刊編集》第24期，2019年6月號。）
Search